應(yīng)小方的要求,賭局又不得不臨時換地點!經(jīng)過大家合議,地點改在了林場半山坡上的一個山洞里。這意外,是袁進(jìn)才沒預(yù)料到的。因為小方給出了理由:他和小范在來這兒的路上,碰到一輛巡邏的警車,這讓他覺得在山莊里不夠安全。心里雖有些猶豫,但他也不好當(dāng)面表示反對或者說些什么。
小方的這個理由雖有些牽強,但袁進(jìn)才和謝東來為了顯示自己心里沒鬼,只能同意他倆的意見;再說,那個山洞也是他們以前經(jīng)常設(shè)賭局的地方,很少有人知道,極隱秘,且風(fēng)刮不著,雨淋不著,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去處。
這次來的總共七個人,除了他們四個,還有三個本地的老賭客,小江、老呂和老黃。他們仨袁進(jìn)才和謝東來都認(rèn)識,且是本地賭場上有名的人物。通過對話,袁進(jìn)才感覺小范和小方似乎也認(rèn)識他們,但彼此并不熟悉。
賭局開始了。小范聲稱自己昨晚沒睡好,頭有點痛,只同意玩撲克炸金花。撲克牌是“綠源山莊”提供的新?lián)淇,謝東來對此胸有成竹,只由著小范和小方他倆,那三個老賭客也很隨意,于是,驗完牌后,六人就在一塊大青石板上鋪了毯子,圍坐著開始玩牌。
撲克被謝東來事先做了標(biāo)記,按照事先約定好的,在兩個多小時內(nèi),袁進(jìn)才雖有進(jìn)有出,卻也差不多丟下去兩萬多塊了。謝東來曾經(jīng)說過,這倆下子會出老千,這回終于被袁進(jìn)才給看出來了。譬如小方有一把牌,袁進(jìn)才明明依照標(biāo)記看出他手里頭是兩張紅桃,一張梅花,結(jié)果攤開牌后,卻是三張紅桃,顯然是他最后換了牌!只是自己始終沒看出來他是怎么換的牌。那一把,小方差不多贏了萬把塊!
袁進(jìn)才還是有些疑惑:“難道這倆下子在超市買的撲克在這兒用上了?”坐在小方旁邊的謝東來顯然也看出來了,不住地朝他擠眉弄眼,示意他千萬不要著急。
袁進(jìn)才心里已然明白了怎么回事,上次那種心驚肉跳的刺激感也就淡了許多?粗》稓舛ㄉ耖e、悠然自得的樣子,他心里暗自罵道:“XX的,讓你先嘚瑟嘚瑟,到時候老子讓你全吐出來!”
謝東來輸了差不多四萬多,另外,小江和老黃差不多也輸了三四萬,老呂則贏了一萬多。算下來小范和小方已經(jīng)有了十多萬的進(jìn)賬。
大概是覺得差不多了,小范和小方贏錢的概率也少了些,手段也漸漸收斂了些。在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里,兩人雖也有進(jìn)有出,但進(jìn)的總還是比出的多。不過,他倆偶爾還會故意輸一些錢。
到了五點半,小范起身伸了個大懶腰,笑著對眾人道:“哎呀,這桌子太矮了,真累人!我看……今天還是散了吧?”
小江和老黃一臉的不愿意,卻也沒出聲。
老呂看了看眾人的臉色,意猶未盡地道:“我無所謂。”
謝東來笑著建議道:“是啊,這桌子不行。咱先吃飯去吧,吃完飯再換個地方,我看這也沒啥事啊,挺安全的嘛。”
老呂也道:“就是,這里雖然清凈,但環(huán)境太差了,不舒服!
小方道:“怎么?晚上還繼續(xù)?”
謝東來道:“當(dāng)然得繼續(xù),我下去好幾萬了,還想著翻本呢!”
小江也道:“就是!”
小范笑著沒言語,卻與小方對視了一眼。
眾人歇了手,收拾完,便出了山洞,下山坡,往“綠源山莊”那邊走。路上,謝東來低聲問小江道:“怎么樣,戰(zhàn)況如何?”
小江沒好氣地道:“還戰(zhàn)況呢?都輸慘了!”
謝東來朝走在前頭的老呂、老黃努了努嘴,又問:“他倆呢?”
小江道:“老黃和我差不多,老呂進(jìn)賬也不多!庇窒蜃咴谧钋邦^的小范、小方瞟了一眼,道,“都被那倆小子贏去了!”
謝東來搖了搖頭,卻故意放慢了腳步,等袁進(jìn)才走近了,才悄悄對袁進(jìn)才道:“前面那倆小子想開溜!
袁進(jìn)才吃了一驚,忙道:“那……熟透了的鴨子,可不能就這么飛了!”
“不急,咱再想想辦法!”
“能有啥辦法,總不能綁了吧?!”
謝東來想了想,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,笑著道:“把這個給他們看,我敢保證,只要他們一看到這,今晚絕對不能挪窩!你信不信?”
果然不出所料,在酒席宴間,當(dāng)老黃、老呂、小江,在得知袁進(jìn)才和謝東來帶著二十多萬來賭局的時候,真就兩腿發(fā)顫,興奮得連腳都挪不動了。
本打算趕夜路回上海的小范、小方,起初很不樂意,但在眾人的極力勸阻下,才勉為其難答應(yīng)晚飯后繼續(xù)賭局,但絕不肯超過夜里十二點。
“行!那我們就舍命陪君子了!”小范似乎下了好大的決心,最后道。
“對了!這才像話嘛!那咱就外甥打燈籠——照舊!”謝東來笑道。
眾人胡亂喝了幾杯酒,草草地扒了幾口飯,便向山莊老板要了一個偏角落的小房間繼續(xù)賭局。
因為桌面上有七個人,小范提議還是玩麻將炸金花。見大家沒異議,便正式開始玩麻將。麻將牌是山莊提供的新牌,也都被謝東來做了標(biāo)記,只要擺在桌面上,袁進(jìn)才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牌。開始時,小范和小方還是挺保守的,袁進(jìn)才還納悶,但等到了夜里快十點的時候,兩人便開始故伎重演,又用上了換牌的勾當(dāng)。袁進(jìn)才按照謝東來的約定,只當(dāng)不知。沒一個小時,五六萬塊就下去了,他心里開始有些發(fā)慌了,便抬頭朝墻上的掛鐘看,并找機會向謝東來使眼色。但謝東來卻渾然不知似的,只顧跟牌,沒一會兒的功夫,他的五六萬也送了出去。
快十一點的時候,那小江、老黃已經(jīng)輸光了帶來的幾萬塊錢,只能眼巴巴地耷拉著腦袋看著老呂、謝東來繼續(xù)玩牌,小范笑著對老黃道:“老兄,光看著有啥意思,不如我借給你,繼續(xù)玩!”
老黃很是沒趣,道:“算了,不看了,小江,咱回去吧!”
小江嘴上答應(yīng)著,腳卻不挪開步,眼睛一刻也離不開牌桌。
忽然,謝東來“忽”地站了起來,以手指著坐在對面的小方厲聲喝道:“姓方的,你敢出老千!”
小方被他這一喝驚得愣在了那兒,張口結(jié)識道:“什么……什么……什么出老千……”
坐在小方側(cè)面的袁進(jìn)才不由分說,伸手一把就把姓方的脖領(lǐng)子給薅住了,也顧不上桌面上大把的鈔票,把他往旁邊一拖,順勢用胳膊一推,把他往墻角上抵住了,騰出另一只手往他的兩個袖口里摸!皣}、噠”兩聲,兩個白底綠面的麻將牌從小方的袖口里掉落到地板上。
小江和老黃立即反應(yīng)過來,迅速上前把小范也給控制住了,依葫蘆畫瓢,從小范身上也搜出了幾張同樣的麻將牌。
事情敗露后的小范、小方嚇得當(dāng)場就跪了下來,不住地向眾人磕頭作揖,只顧討?zhàn)垼骸案魑淮蟾!饒命啊!饒命啊!”見眾人義憤填膺,滿臉殺氣的樣子,磕頭如搗蒜般討?zhàn)埖溃骸案魑淮鬆!饒了我們吧,我們下次不敢了!”風(fēng)流瀟灑的俊朗模樣頃刻間一掃而光。
袁進(jìn)才冷笑道:“下次!你們還想有下次!”說完,上前狠命踢了他倆幾腳,疼得兩人蜷縮著,捂著肚皮倒地不起。
袁進(jìn)才對哥幾個命令道:“都來,給他們點教訓(xùn)!”小江和老黃聽了,便也上去,把他倆提了起來,分別甩了幾個大嘴巴子!頓時,小范和小方兩人的鼻子、嘴巴里流出了殷紅的鮮血。
謝東來氣急了,飛身出去了,不一會兒又沖進(jìn)來,揮舞著一把菜刀,撲向小范和小方,做出要剁了他們的樣子。老呂見狀,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,勸解道:“千萬別這樣,鬧出人命來可不得了!”
小范掙扎著跪爬了幾步,一邊擦著嘴角的鮮血,一邊道:“各位大爺,我們鬼迷心竅,你們想怎么著都行,只求饒了我們這一回……”小方也跪爬了起來。
袁進(jìn)才坐了下來,冷笑著對小范道:“老子上次就被你們騙了!你們說,咋辦?!”
“我們賠,我們?nèi)r!”
“賠?!你能賠多少?你還得賠老子的精神損失費呢!”
“好好好!我全賠!”
“你說得輕巧,你帶了多少錢?”
“沒……沒多少,就……就……三萬!”
“啥?三萬!”袁進(jìn)才氣急敗壞,沖著身后的小江、老黃、謝東來道,“哥幾個,揍他們!給我狠狠地揍!”
老黃和老呂只得又上去扇了幾個耳刮子,小江拿了謝東來手里的菜刀,舉起來,做出要砍下去的姿勢。嚇得小范忙伸胳膊招架,并哭喊起來:“哎呦,大哥!大哥!饒命!饒命!”
謝東來上去又給了小范一巴掌。小范忍痛哀求道:“大哥,手下留情,我……我們……酒店里還有三四萬……”
袁進(jìn)才氣得用巴掌“啪、啪、啪”地使勁拍打他倆的腦門,邊打邊惡狠狠地罵:“XX的!XX的!XX的!陪老子玩,就帶了幾萬塊,當(dāng)老子是要飯的了!”小范應(yīng)聲哀嚎著。袁進(jìn)才打累了,才吩咐眾人道:“哥幾個,把桌上和他們帶的錢都收起來,該誰的給誰,剩下的咱平分了!”
小江聽了,興奮地應(yīng)聲道:“好嘞!”便彎腰在地上撿錢。
老黃、老呂見了,也是一臉的興奮勁,幫著他在地上撿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