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讀孟郊詩《黃雀吟》,令人回味再三
此詩如下:
黃雀舞承塵,倚恃主人仁。
主人忽不仁,買彈彈爾身。
何不遠飛去,蓬蒿正繁新。
蒿粒無人爭,食之足為珍。
莫覷翻車粟,覷翻罪有因。
黃雀不知言,贈之徒殷勤。
黃雀,是一種小鳥,入秋后,從東北起飛,途經冀、魯、蘇前往浙、閩、臺等地過冬。溧陽與金壇之間的洮湖(長蕩湖),每逢秋天,湖邊蘆葦結籽,它吸引大批黃雀南來,棲息、覓食于蘆葦中,以待飛往遠方。
從詩中透露,在中唐時期,黃雀是頂活躍的,要捕捉它,不是張網驅趕,而用彈丸射擊,這比殺雞用牛刀,更令今人不可思議。這是當時的溧陽風情,但是,孟郊之所以引用黃雀成詩,另有一番苦心,何以見得?
《新唐書・孟郊傳》中記載:
“年五十,得進士第,調溧陽尉?h有投金瀨、平陵城,林薄蒙翳,下有積水,郊閑往坐水旁,裴回賦詩,而曹務多廢。令白府,以假尉代之,分其半俸!
這就使孟郊的生活更加拮據,胸中憂忿倍增,使之產生了離溧出走、另謀生路的念頭。于是,他引用這個小動物入詩,影射這段不平事。
“黃雀舞承塵,倚恃主人仁。”隱喻自己來到風景幽美的溧陽,原擬依靠縣令的仁慈!爸魅撕霾蝗,買彈彈爾身。”誰知這位長官以為我吟詩影響了公務,竟采取停職減薪的辦法,欲置我于死地!昂尾贿h飛去,蓬蒿正繁新!毕彝庵::何不遠走他鄉(xiāng),尋找出路!拜锪o人爭,食之足為珍!蹦抢(也許)有職位空缺著,等待我前去為之一搏。
由此可見,《黃雀吟》是一首寓言詩。孟郊借黃雀的遭遇,來傾訴自身的煩惱、痛苦、怨恨,諷刺官府的假仁假義,扼殺人性,使其才情不能得充分的發(fā)揮和展示。這是人生的一大悲劇?梢哉J定,此詩是孟郊在溧陽停職后所作,其境況、心態(tài)與其當時的經歷極為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