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蜀川文學】江蘇溧陽市 馬田春//踏腌菜（散文）

原創(chuàng) mbq文心  蜀川文學  2022-10-12 06:00 發(fā)表于四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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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看皮囊千篇一律，有趣靈魂萬里挑一

滄海一聲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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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靜 - 十指彈一

編者按：作者從聚餐吃上“紅辣椒炒腌菜”且“盆子朝天”引發(fā)對家鄉(xiāng)“踩腌菜”流程的回憶，緊扣細節(jié)描繪，有聲有色的陳述，鄉(xiāng)間民俗民風紛呈；到了踏腌菜時節(jié)，村口巷尾的傍晚，常常飄蕩著炒黃豆的香味……

踏腌菜

文/江蘇溧陽市/馬田春



     昨日和幾個朋友在某飯店吃飯，菜肴可謂豐盛，有肉有魚有雞，還有黃蟮雞尾蝦等。也許大家大魚大肉吃膩了，酒過三巡后，這些葷菜僅僅吃了約三分之一，可是一盤紅辣椒炒腌菜卻吃得“盆子朝天”！有人建議讓服務員再來一盤炒腌菜。過去不能上“大雅之堂”的腌菜倒成了今日酒桌上的“香餑餑”了，真的讓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！

     現今五十歲出頭的溧陽本地人，如果從小在農村里長大，都會知道“踏腌菜”三個字，而且可以說這一代人幾乎都是“陪伴”著腌菜一起長大的！今天我就和大家講一講“踏腌菜”的掌故：

    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前，由于經濟比較困難，生活比較清貧，我們溧陽地區(qū)的農家，在冬季和春季的餐桌上，幾乎都少不了一盆炒腌菜，腌菜成為了農家生活的一部分。為此，每家每戶都會把準備好冬春兩季的腌菜當作一年中的一件大事來做！

     上等腌菜的材質就是“膘肥體壯”的大白菜，因此，在進入秋季后，家家戶戶都會在自留地上栽上幾壟大白菜，而且非常用心地施肥，殷勤的澆灌，耐心的除草培土。

     等到“霜降”前幾天，大白菜已經長得高大體壯了，大的足有六七十公分高，兩三斤重。此時，正是殺（注：我們當地的老百姓不說割大白菜，卻說殺大白菜，究竟為什么這樣說，誰也說不清）大白菜的時間。殺大白菜必須揀晴好的天氣，各家各戶都會趁著天氣睛朗抓緊殺完大白菜，殺了的大白菜都先攤放在原地壟上曬，太陽好的話曬兩三天就可以了，如果太陽不夠好，一般來說要曬五六天。在曬菜的時間里，每天太陽落山前必須將大白菜收攏歸成堆，并在堆上鋪上稻草，用以遮擋晚間露水。待到明天太陽升起來后再把歸成堆的大白菜重新鋪曬在地壟上。這個收菜成堆再鋪開曬菜的活兒，一般都有小孩子們來完成。

     待大白菜曬得“軟綿綿”的了，就可以用竹籃或者篾簍挑到河埠頭清洗。清洗大白菜也是個辛苦的活、技術的活。為什么這么說呢？因為蹲在河埠頭洗菜，一洗就是好幾個小時，不僅水涼，而且蹲久了腰酸背痛，所以特別的辛苦；洗大白菜有個講究，不僅要洗得干凈，而且在洗時不能把菜根端分裂分碎，要保持整棵菜的原狀，所以說也是一個技術活。

     洗凈后的大白菜先要碼在家門口的條凳上滲水涼干，待到涼干后便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環(huán)節(jié)——俗稱為“踏腌菜”！踏腌菜大都在吃過了晚飯后的黃昏時分進行。

     “踏腌菜”也是一個傳統(tǒng)文化，有著許多的講究，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，大家都盡量照著去做。每家每戶都有一個由宜興丁山出產的大中型紫砂水缸，大戶人家的缸面直經約有100公分寬，小戶人家的缸面直徑約有60公分寬。“踏腌菜”是男人的專利，女人只能充當助手。女人們先將水缸洗凈，再將大白菜先在水缸底鋪上一層，而且必須將大白菜的根部沿著水缸邊排列整齊，鋪好一層后再撒上幾把鹽，女人們接著服侍男人們洗凈雙腳，男人們才開始“閃亮登場”，跨進水缸里面用雙腳沿著缸按順時針方向“踏腌菜”，踏時必須雙手放置腰后，雙腳上下用勁，嘴里要默默小聲念叨：“今年的腌菜脆又香，今年的腌菜頂呱呱！”當然，各鄉(xiāng)有各鄉(xiāng)的風俗，念叨的內容也不是千篇一律的。在男人登場后，女人們還要唱好另一出好戲——炒黃豆！據老人們說，踏腌菜這一天必須炒黃豆吃，而且黃豆炒得愈脆愈香，就會連帶今年的腌菜也又脆又香！因此，我們小時候也盼望著“踏腌菜”，因為可以吃到難得的“炒黃豆”。女人們都會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，將黃豆炒至最佳狀態(tài)。記得我母親的“粉炒黃豆”更是一絕，既脆香又鮮甜，至今都難以忘記！



     踏好一缸腌菜要鋪上十幾層，一層層的踏，一層層的撒上鹽，直至全部的大白菜都鋪進了缸里才至收尾階段，踏最后一層時必須踏出水分，讓大白菜的汁水淹沒了缸中的菜后即大功告成！幾天后，還必須將洗凈的幾塊大小石頭鋪放在缸面上，用來壓制腌菜，以防止腌菜膨脹后松動，從而影響腌菜的品昧。

     至今還記得，到了踏腌菜的時節(jié)，村口巷尾的傍晚，常常飄蕩著炒黃豆的香味，惹得小孩子們直流口水！

     現如今生活條件好了，雖然農家人還多少栽種一些大白菜，但基本上沒有人家用大水缸“踏腌菜”了，只是用小缸小盆腌上一些，用來改改口味，用來懷懷舊而已！

寫于2022年10月10日

我小時候也踏過，美好的回憶。。。 hLO nX<%a